從首部長片《帶我去遠方》當中的生澀感到《本日公休》更個人印記,傅天余導演將生命瑣事刻劃的有其出彩之處:草根性的人物、新舊價值觀衝突、具匠人精神的職人展現。這都讓《本日公休》即使格局如此之小,甚至是一個台灣各個角落都在發生中的故事如此刻骨銘心。
Read more對《日麗》最為精確的稱讚大概就是 Queens 的 Under Pressure 這首歌就彷彿是為這部電影而生般地完美契合著這對父女,這是個多麼私人到或許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共情的回憶。Charlotte Wells 只需重構出她回憶中的父親,然而那台DV卻彷彿也代表著所有靈魂之窗探進了導演的腦海回憶,但《日麗》絕非只是膚淺的舊地重遊,而是藉一個回憶錄去循著影像中的蛛絲馬跡,探索父親的傷痕,和那些彼此不理解的隔閡。 Charlotte Wells 對影像調度可謂十分捻熟,多次透過剪影、倒影、鏡像、空間分割甚至是固定鏡頭讓我們看見父親在影像上的兩個面貌。這些沉著冷靜的鏡頭之下,我們瞥見的皆是父親的憂鬱神情,乃至於最後那場過生日的戲碼,空間感更是延伸到了山頭和山底,即使是生日我們仍能體會到父女之間的距離。但《日麗》並不是如史匹柏在《法貝爾曼》當中透過拾起攝影機來紀錄下家庭傷痕,而是透過這些不經意的影像拼湊過往,這些影像出現在現實和夢中,映照著這趟旅行的重要性。
Read more自《法蘭西特派週報》起,魏斯安德森的視覺美學與形式主義就到達了他的生涯巔峰。「翻閱感」得以透過電影的形式呈現,讓寫作之熱忱得以在黑盒子中被放大,但來到了《小行星城》當中,看似是一次反璞歸真,事實上是魏斯安德森更為走火入魔的過渡期。
Read more似乎可以視作是《破天荒》+《探訪》等片概念之下的重塑,《敲敲門》一貫的維持了奈沙馬蘭的高概念操作,揉入了容易落入濫情套路的親情支線,相較前作《詭老》而言收斂了不少視覺上的獵奇成分,也讓《敲敲門》在人物塑造上更有血有肉,而奈沙馬蘭的影像語言和情節設計依然獨樹一格地拋棄驚悚片的慣用套路,卻也能夠讓這個末日概念成立。 大量的人物特寫,藉由斜角鏡頭先塑造了不安感,再透過一分為二的攝影構圖讓我們得以在視覺上也感受到被迫分開的兩位父親,執行處決的血腥橋段也僅以遠景和畫外音帶過——這些都一一展露了奈沙馬蘭不賣弄獵奇與血腥的慣用把戲,相較《詭老》在開放式空間讓他得以肆無忌憚的在海灘上大玩推軌鏡頭,《敲敲門》回到了《分裂》當中大量室內戲的空間調度,只可惜《敲敲門》仍是需要大量對白推進的故事,無法在空間設計上玩出更具驚喜的層次感。
Read more跟《蜘蛛人:穿越新宇宙》撞題,也看似是《蜘蛛人:無家日》的孿生兄弟——但《閃電俠》做到的遠遠不止是前兩部不知節制的粉絲服務,而是把一部DC的工具電影真正化作Barry Allen的個人電影——身為閃電俠從漫畫、電視劇以來的老粉而言,我沒有全然買單這個電影的成果,但不得不說Andy Muschietti是成功的把閃電俠首次躍上大銀幕的個人故事說的非常紮實。 在(我認為)目前沒有創作者能夠把「多重宇宙」玩出極致潛力的好萊塢當中,《閃電俠》當然也沒有什麼多大的心意,但我尤其喜歡兩個Barry Allen的互動,Ezra Miller絕對能夠在今年的最佳表演中榜上有名,在兩個《蜘蛛人》多重宇宙故事中都不斷闡述著作為英雄敵不過成就自我的「命運」,但在《閃電俠》中這個命運的化身是另一個自我,一個初生之犢——甚至是一個不知人情事故的自我。在這樣的前提之下,《閃電俠》成功的建立起了《閃點》當中「逆閃」缺席的遺憾(當然我還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夠看到這個反派躍上大銀幕)。
Read more如果你的賤嘴父親(母親)還很健康,卻說想要安樂死,你會怎麼做?是完成他的遺願,冒著法律危險送他獨自去瑞士,還是努力說服他,讓他回心轉意?《天堂計畫》透過輕巧、幽默的手筆,描述沉重的安樂死議題,以及主角一家相恨相愛的家庭關係,巧妙地混合傷感與喜感,讓人不得不佩服導演歐容沉穩的敘述功力。 電影不急不緩地敘述生活細節,將老人照護過程的折磨以及如何進行安樂死的程序拍得一清二楚,讓人能感同女兒的疲憊與艱難的選擇(還有法律的阻礙)。而每個人前來探病都在問父親為何想死,甚至到後半連救護車人員都探問,而老人家身體也明明好轉,究竟他在堅持、執著什麼?但就像安樂死協會說的,「要不要安樂死是他的事,我們只是協助的人。」每個人都不是別人,都無法感受他面對的生命凋零,由我們自己決定自己的結局,或許才是最溫柔的決定。特別是電影最後用側面述說的方式,描寫父親的離去。啊!實在太輕盈卻又深深地擊中人心。 導演歐容能夠透過短短幾場戲,深挖角色之間的複雜情緒,有些配角(親戚)只出現一下,卻讓觀眾理解到他們過往的故事。例如說「屎鬼」,前面從主角口中聽起來像是鬧翻的親戚,但中段硬闖被女主角與姐姐趕走後,「屎鬼」落寞的離去,就能感受到「屎鬼」對女主角父親的真情真意。這場戲不久後女主角父親描述過往生活一句「死同性戀」,以及安樂死前一天「屎鬼」前來相聚,這才讓人驚覺原來他不是鬧翻的親戚,而是曾相戀的愛人。他看似想獲得財富(手錶),實則是「太愛他了」,愛到捨不得他離開去,那種不捨被歐容輕輕地點出來,餘韻無窮,讓人難以忘記。
Read more「用MSN 聊天、逛無名小站、聽蔡依林的《說愛你》、周杰倫的《安靜》、看《玩偶遊戲》漫畫、笑孫協志禿頭、考試不及格被老師打手心。」這些2000年代紅極一時的事,你曾經歷過嗎?如果這不是你的童年記憶,至少《美國女孩》是一封溫柔的家書,那私密的成長心事,不論時代背景,是每位纖細少男少女會遇到的。如果這是你的童年記憶,《美國女孩》就是一封時光之書,雖是私密的家庭故事,卻映照出當時某個區域的集體記憶,平凡的生活因SARS 病毒(病情)來襲變得害怕,因而不安、憤怒與悲傷。說來也巧,電影在新冠疫情還繼續蔓延的當下上映,某種程度像是用這個故事,回應了現今的社會心理。 成長必經之「苦」 電影一開始,鏡頭就帶我們聚焦這位以英文溝通的女孩與她的妹妹,以她的視角觀看這個曾熟悉卻又陌生的城市—台北。原以為只是要在這過完暑假,於是女孩心心念念在美國的馬術營與朋友,誰知道一到家,連制服都準備好了。儘管心不甘情不願,女孩心裡還是感到一絲溫暖,畢竟在台灣工作的爸爸能在她身邊,一起吃飯、染染頭髮,也是一種美好!電影開頭建立了女孩內心的衝突,一邊渴望「自由美國夢」,一邊卻又希望「家庭團圓」。然而夢想總是在長大後,隨著理解現實狀況而破碎,我們發現遙遠的不是距離,而是那些重重阻礙。因此「美國夢」就成為這個家庭以及女孩的一道陰影。
Read more從金馬的最佳影片缺席來看,這樣的入圍結果印證了蕭雅全導演是一個並不多產且作者風格強烈的創作者,《老狐狸》在各個方面上盡善盡美,在時代感的美學下足了功夫,在音樂的琢磨亦然。但在一部「金馬」大贏家卻缺席最佳影片入圍的作品中,是什麼使蕭雅全無法跨出這個坎呢? 首先,《老狐狸》在金馬60大量議題/概念先行的電影中可能難以在評審當中拔得頭籌,綜觀《石門》、《疫起》到《關於我和鬼變成家人的那件事》幾乎都把當代的議題闡述過了一次,《老狐狸》自然難以突圍。 二來,時代所呈現出的氛圍並沒有想像中的成功,許多台詞的「用法」和演員調度的技巧都不夠大氣且穩重,導致了影片最後成年的橋段產生了極大的斷裂性,因此個人認為尾段是本片的一大致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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