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圖片來源:IMDb
《邊境奇譚》:定義是為了免除焦慮。
「我從小就覺得自己很特別,我對關於自己的一切充滿想像。但長大後我才知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為了融入社會,克制慾望、壓抑,可能才發現,玻璃上的倒影更陌生。
今年的第一部院線片獻給這部,實在太驚艷了。瑞典導演Ali Abbasi力道生猛,獵奇新穎的故事,一層層的震撼堆疊後,留下的反思,餘波盪漾。
雖然同樣的題材在《X戰警》中,大家應該不陌生,無論隱射同志、移民或任何種族,呈現了社會上的少數如何與多數對話。但本片切入的角度十分新穎而銳利,異色童話的包裝,帶入大地情懷,顯得更為宏觀。打破了「人」的限制,視野擴張到萬物的共生概念。
喜歡本片如寓言般敘事,令人咋舌。男女主角在出生後都被切斷了尾巴,像是一種閹割去勢的隱喻。一方面是讓他們融入社會,另一方面更是種人類因恐懼而強行阻斷的行為。去年年底的平權公投結果,不就是一個最現代的例子嗎?讓我想到《霸王別姬》的斷指情節,這社會表面上追求與眾不同,實則恐懼差異。本片再從閹割延伸至「性」,性對人類來說是種歡愉,但片中女主角Tina說自己不孕,接著和男主角進行了一場非常獵奇的性愛,然而過程看起來非常痛苦悲傷。他們雌雄同體,男主角更是能在不受精的狀態下,自行產出後代。令人反思「繁衍」的真諦究竟是什麼?繁衍本該是一種希望、一種生命的可能,人類卻不斷在毀滅這些可能,把繁衍的歡愉本末倒置,戀童癖的支線更是把嶄新的生命當作玩笑看待。
本片沒有一味地吹捧歌頌少數族群,中間劇情的反轉,讓故事更貼近現實。就像Tina說的:「不是所有人類都一樣。」當我們開始區分少數與多數時,成見也開始形成。Vore正是戀童癖案的罪魁禍首之一,對人類的憎恨,讓他劃清了與人類的界線,卻也傷害了無辜。然而,一切的源頭就是分類、定義。這世界沒有絕對的善與惡,最可怕的是成見。
喜歡片中好多與大自然接觸的畫面,除了不斷出現的野生動物,每一次赤腳踩上草皮、裸身泡進湖裡、甚至撫摸閃電的傷痕,都讓大自然離自己好近。片頭Tina抓起了一隻蟋蟀,又緩緩地放回草地上。到了片尾,她同樣抓起了一隻蟋蟀,這次卻往懷中的寶寶嘴裡餵,寶寶馬上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首尾呼應,像是生命迴圈般地美不勝收。
定義是社會為了免於焦慮所創造出來的,當有一天打破規律,才能看見自然界最原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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