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4 製作的《夢行者保羅》於 2023 年上映,由尼可拉斯凱吉主演。教授保羅本過著平庸無虞的生活,直到某日自己無緣無故開始出現在大眾夢中,讓他一夕間爆紅成為名人。爆紅為他帶來前所未有的體驗,不只家人、學生都開始喜歡他,他也受到眾多禮遇。然而,事情總是一體兩面。他的人身安全開始受到威脅,內在的慾望也不斷膨脹。當他再也無法克制慾望之時,他原本爆紅的紅利全數歸零,損失加倍,甚至最後還落得沒有棲身之處。
本片與日本的都市傳說「夢男」有高度相似。2006年,據說曾有人每天晚上都會夢到同一個陌生男子,為此感到困擾不已,甚至去看精神科。他將此人做成拼圖後放到網路上,沒想到網友們紛紛留言表示自己也曾經夢過這個男人!甚至人數還高達兩千人,很不願想像數量可能還在增加中。(說實在,我真的很不想上圖,因為我覺得夢男越看越恐怖!根本比尼可拉斯凱吉的臉更恐怖一百倍好嗎!但真的說不上來這張臉的恐怖感來自於哪裡。)
雖是傳說,但《夢行者保羅》不是驚悚故事,而是講述中年危機的寫實故事。更本質地說,這個故事關於一個盼受關注、認同的人。保羅在故事中雖貴為終身職教授,卻長年過著乏味的生活。工作上,他的研究沒有突破且想出書卻一直擱筆停滯;家庭中,女兒跟他沒有話可講,他只能藉由餐桌上「不能用手機」的規定勉強跟她們講上幾句話。然而,當保羅無緣無故出現在眾人夢中時,他忽然無條件獲得關注!他本來只想要藉此出書,但隨之而來的慾望卻讓他出軌。
史上最尷尬的屁就出現在此!保羅早洩得既難堪又好笑,他終究得正視自己的無用。與此同時,他的醜陋與暴力也開始蔓延出去,進入眾人的夢中。這個情節回應了榮格的理論,一如他所提及的「陰影」,保羅人格中與自我理想不符的陰影間接暴露在眾人眼中。保羅原以為可利用此事出書,讓他的精神永駐並為人歌頌,沒想到此事卻將他的真實生活毀了。
保羅事件後,片中人研發出可以在夢裡「業配」的科技手環。從這個情節反思,資本主義與科技聯手之下,是否已讓我們的生活受到嚴重影響?這是否也導致中年危機提前來臨?我認為答案是肯定的。現代社會中,人能藉社群媒體輕易聯繫他人,因而也更容易看見他人達成諸多成就。相互比較之下,人不只在現實生活中遇到挫折,連在網路也感到挫敗,更難以對自己的現況感到滿足。
然而,最後我想討論一下為何保羅老婆從來沒有夢見他?我反覆思考,腦海中頻頻出現保羅夫妻在床上的睡前談心時刻。珍妮特說,她的性幻想中保羅穿著大衛伯恩的套裝,保羅卻覺得自己穿起來很蠢。從這場對話來看,或許對珍妮特來說無論保羅是甚麼樣子她都一樣愛他,就算是中年魯蛇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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