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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


可能是因為正式邁入超高齡化社會的原因,日本近年電影中多了很多談論死亡尊嚴和照護的內容,例如《七五計劃》、《尋人啟弒》、《失控的照護》等等。看了《月》的簡介後,原本以為是一部以控訴照護院對身心障礙者,以不人道虐待為主題的電影。沒想到,電影想要討論的議題遠比我想的更深沉,黑暗得不忍直視。


電影《月》改編自邊見庸的同名小說,靈感來自2016年震驚社會的相模原市身心障礙者福利院殺人事件。該起事件發生於日本神奈川縣相模原市的一間身心障礙者福利院,一名離職的員工深夜持刀攻擊多名住戶,導致19人死亡、26人受輕重傷,是平成時代以來死傷最慘重的單一犯罪事件。


「沒有用處的東西」


原本是作家的洋子因為一些緣故無法再提筆寫作,因此選擇從事福利院的身心障礙者照護工作。但是,這份工作並不如表面所想的光明充滿大愛,身心障礙者們有些是完全無法溝通甚至有攻擊性,照護者們要承受被攻擊、被弄髒的風險,照顧這些被丟掉,沒有人願意處理的對社會「沒用的東西」。


電影裡用很多意象來類比這些「沒用的東西」,例如:迴轉壽司上誰都不會夾的玉子燒壽司、沒有才能文章不被肯定的作家、製作水準低劣的逐格動畫、飛蛾或蚯蚓各種昆蟲等。


「沒有用處的東西,是不是丟掉就好了呢?」


在福利院這樣高壓的環境裡工作,加上院長對許多病患處理方式的隨便及隱蔽,勢必會產生反作用力。也許算是藉以達成心理平衡吧,有些照護者會以暴力的方式虐待欺負身心障礙者。就算向主管反應也不會有任何改善,只能每日看著這些身心障礙者永無止盡的受苦。


身體的痛苦,不能自由的痛苦,被虐待的痛苦,在地獄活著算是活著嗎?


因此出現了阿聖,也許是不忍心再看到這些身心障礙者承受毫無意義的痛苦,也許是發現社會早就把這些人丟到看不到的陰暗角落,阿聖做了決定要為了社會斷捨離,清除這些「沒用的東西」。這個時候,洋子得知自己懷孕了。40歲的高齡產婦加上上一胎的殘酷經驗,面臨著是否該做產前檢查的選擇,但,如果產前檢查是有問題的孩子,是否就人工流產流掉?


阻止身心障礙的孩子出生,和殺死身心障礙者,在本質上是否是一樣的呢?


電影的高潮就在洋子和阿聖的辯論,在功利的世界裡,對他人沒有益處的這群人是否該被去除?說著身心障礙者的權利的人同時也在做產前檢查,這種出生前的篩選就不算排除嗎?人的內心中是否都有著希望消滅的「其他人」?洋子最後只無力地喊著「我絕對不會認同你」。


《月》提出了一個尖銳困難的問題,讓觀眾看到社會的陰暗面、人性的陰暗面,甚至是自己的陰暗面。一個社會案件進行多方面的延伸思考,將阿聖和希特勒連結,也在警告「消滅自己不認同的他人」是一個多麼危險的思想。


電影最後沒有告訴我們洋子是否決定做產前檢查,但是從某些橋段裡,也可以看到作者對這個思考的傾向:迴轉壽司上誰都不會夾的玉子燒壽司,是洋子和丈夫的相遇契機,是他們的紀念日。丈夫為了孩子製作的逐格動畫,得到了法國某個影展的肯定(雖然是五萬日幣的小獎項)。

福利院事件發生之後,其中一位身心障礙者家屬心如刀割的痛哭著。


「就算是被全世界認為不需要的人,可能在另一個人的眼裡,是無可替代的寶物。」 


COM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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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u: 寫實的可怕
2024-03-03 12:20
小琪: 很寫實
2024-02-10 17:59
PX: 期待
2024-02-08 23:31
: 這部不錯
2024-02-07 13:08
: 台灣的縮影
2024-02-06 00:24
小琪: 好發人省思題材
2024-02-06 00:24
阿德: 好看欸
2024-02-04 0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