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今晚會吃不飽,但會嚐的更多。」
沒能在金馬影展看到這部作品,幸好12月初就上院線了,這部作品雖然在獎項上沒什麼聲量,但真的是太精彩了,無疑的是我2022年的十大電影之一,各種驚悚的情節中隱含了各種對餐飲、藝術現行規則的批判,甚至包含了對金錢、權力的批判,完全是一部以食物為主軸構築的批判大作。
這部作品說白了正是對現代人美食文化與社會階級的批判,談談戲中的幾道菜好了,先是第二道菜「沒麵包的麵包」,這道菜是對眾人的羞辱,麵包在西方一直是下層填飽用的重要食物,可在歷史長流中又有多少人吃不到這簡單的食物而餓死,而這種窮人最需要的食物卻每次都被擺上有錢人的饗宴視為美食品嚐,在我看來,那盤空有醬料沒有麵包的料理,像是在嘲諷這種荒謬的現象,上流社會忘卻了食物填飽肚子的本質,只想品嚐不想吃飽,那就讓你們嚐個夠吧!沒有主食只有一丁點調料的盤子最適合不過了。主食「混亂」也相當令我印象深刻,副主廚在經歷史洛威克的羞辱後舉槍自盡,這似乎是在批評當今米其林評審制度似的,在歐美有不少廚師只要被摘了一顆星星、被寫了一篇負評,就像是剝奪了他們人生的一切似的,彷彿自那刻起他們便失去了才華,作為廚師,他們的使命卻不是餵飽他人,而是為這個制度而活,完全本末倒置。
「聽到那靜默的聲音了沒?我自由了。」
餐廳裡的食客也分別代表制度中令史洛威克憎惡的角色,三名商業投資人指的是餐廳背後的商人,就如同拍攝電影時的投資人,他們以金錢為目標且干涉著餐廳的營運,是限制創作關鍵。來過11次的富商,完全不記得自己吃過的料理,象徵著只把食物作為地位象徵,絲毫不懂吃的混帳。瑪格的男伴泰勒,作為當中最了解廚師的人,對食物極致病態的追求到不顧死活的地步,卻又對廚藝一竅不通,荒謬的自大的行徑最終令他被羞辱而自殺。
史洛威克與應召女瑪格最後的對戲是全片的高潮,瑪格的應召女身份跟裡頭的上流社會格格不入,卻與下層社會的出身與史洛威克的經歷雷同,似乎也是史洛威克邀請她加入遊戲的原因,而瑪格以起司漢堡破解了這場死亡遊戲,呼應了電影前大半段的劇情,食物的目的並非為了彰顯地位、精緻,而是美味與吃飽,這一切只要一個9美元的起司漢堡就能做到了。這一幕裡史洛威克最終烹調起司漢堡時的神情彷彿尋回了作為廚師的初心,一個起司漢堡才是他要的答案。
最好笑的部分是瑪格在船上看著人肉煙火配起司漢堡時,還不忘拿起星級餐廳的菜單作紙巾擦嘴,以如此作賤高級美食文化的舉動為這場鬧劇畫下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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